亲爱的西西弗斯（2）
1.
不太记得是哪一次闲聊：如果拍《请回答》系列，你选择回到哪一年？
七嘴八舌各种答案，邕圣祐只记住河成云的2014和尹智圣的微笑不语。工作人员一催，人七七八八散了。姜丹尼尔坐在他旁边，后知后觉地说，我选2013。
2013年PSY凭借《江南style》让世界听见韩国的声音，邕圣祐还在网店模特这一行业上发光发热；《听见你的声音》将李钟硕和李宝英送进百想艺术大赏，Nu'est在芸芸偶像团体间只才刚刚抽芽；然而不久，韩娱圈爆出巨大性丑闻，剥夺了所有围观者的视线。
但和姜丹尼尔都无关。
他还没把未来规划到娱乐圈的中心，偶像比不上游戏两个字更构成他。
2013年，姜丹尼尔和朋友在网吧彻夜看比赛，也在午夜为自己偶然妙得的精彩操作挥舞拳头。那一年，星际2老牌战队STX SouL战队正式解散，WAR3传奇选手月魔MOON斩获最后的终身成就奖，SKT T1 K异军突起，凭借S3凶悍的成绩横扫电竞年度大奖，把英雄联盟的荣耀带给每一个韩国玩家。
他在那一年接触英雄联盟。
人人都知道沉迷游戏有无尽坏处，却总没人肯提起它唯一的好：那一年姜丹尼尔很快乐，这种快乐非常纯粹——和朋友背着包从网吧里出来，街道的尽头天空在微微泛白，即便彻夜鏖战，却总还感觉全身血液滚烫，未来可期。
姜丹尼尔笑着和邕圣祐说：“我想回到2013年，因为那时候我真的很年轻啊。”
“说的你现在有多老一样。”邕圣祐拿走他不停摆弄的杯子，“你才多少岁。”
姜丹尼尔摇头，有些认真：“不一样。”
外人看来没有变化，不同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13年，他在游戏排位里可以不停念着“给五杀给五杀”，闪现泉水一套操作最后死于非命，在队友的吐槽里哈哈大笑；17年，他站在人生的排位赛场束手束脚，为一个现场分数最低的成绩彻夜难眠。
想争取的东西变多了，敢争取的勇气却变少了，能争取到的自信成了全国人围观的一场表演，这信心几两重只有自己明白。
人人都说金Samuel和朴志训必定出道，朴志训说世上总有万一，金Samuel说我也希望我能出道，不是第一也很想很想。可惜在这场难以预测的顺位竞争中，一个排名的移动都是自信心的筹码，终于有一天小孩开始学会小心翼翼，在舆论的森林里遗失了自信。
姜丹尼尔太理解个中难熬。
二十三名的时候还不太能认识到比赛残酷，sorrysorry2公开比分时才真实感知到事不由人。
第二名时觉得伸手可及，也想尝尝一位滋味；而冲昏脑子的行动又把他打回第八名。
宝儿让他给年纪小的粉丝们说一句话，他脑子一片空白，勉强说了一句“你好”。第八名不低，但恶评与此后持续下滑的假象在那个瞬间笼罩他，他甚至站在台上听不太清第七名的邕圣祐讲话。
邕圣祐结束感言后走上来，在摄像照不到的地方朝他比了个手指爱心。
姜丹尼尔回神，朝他不合时宜的爱心露出笑容。
第七名和第八名的位置错开，他们频频回头看对方，总能被镜头抓住对视的时机。粉丝都说他们关系真的太好，只有姜丹尼尔知道，那个时候单纯只是圣祐哥的笑容令他安心。
录制结束后所有练习生彼此鼓励打气，少有人有资格安慰第八名的失意。
邕圣祐在人群里嘻嘻哈哈过后，跑来问他：“你刚刚说‘再见’是什么意思？”
“什么再见？”
“感言啊，我们都说你疯了。”邕圣祐笑得开心，“都以为你该不会是宣布下车。”
姜丹尼尔啊了一声：“那是‘你好’啊，那个语气怎么会是‘再见’*。”
“哦，你好。那么你好，姐姐们的1pick姜丹尼尔练习生——你啊……别想太多。”邕圣祐刻意拿出主持人腔调，语气含笑，“不会比现在更差的，相信我。”
稍微起了点作用。
姜丹尼尔笑了：“更好和更差又不由我们决定。”
“但你能决定你做到的更好还是更差。”邕圣祐耸肩，卖了个关子，“等你做到最好了，你会发现其实……”
“其实结果不重要？”
“你会发现其实结果不好，努力全打水漂。”
邕圣祐哼哼地笑，惹得姜丹尼尔也笑出声。不太温柔的笑话点住他的笑穴，丹尼尔乐个不停。他一拳头落在邕圣祐肩膀：“你怎么这么好笑？”
邕圣祐故意板起脸：“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就这么容易笑呢？”
“哈哈……知道了，一切都会变好的。”丹尼尔深吸一口气，“哥你肯定也会出道的，你排名这么稳定。”
“非常稳定，稳定地以一期一名的速度下滑。”
一针见血，相对无言。姜丹尼尔叹气：“……活着可真累。”
“是吗，我们姐姐们的1pick终于感受到人生的辛酸了吗？”
丹尼尔耳尖冒红，无奈笑说：“别拿这个笑话我。人生的辛酸又是什么啊，你词汇量这么丰富。”
邕圣祐笑笑，认真说：“真的，别想太多。有一秒，是一秒。”
如果拍摄《请回答》系列，你想回到哪一年？
邕圣祐哪一年也不想回去，来时的这条路他走得比谁都认真。高中开始兼顾学业和做模特，即使旧照被网友调侃，他也感谢过去的一切成就一个邕圣祐。技多不压身，能学的尽量多学，架子鼓舞蹈音乐剧，简历列出来可以直接投递。
他知道要什么，也敢于面对失去过什么；一路没有遗憾，没有风景。
加入Fantagio八个月，来到produce101。他说，大家好，我是Fantagio八个月的练习生邕圣祐。
没人知道八个月三个字后面有多少年。如果2017年肯给他好运，他欣然接受；如果不肯，他就地重整，朝2018年出发。
邕圣祐从不苛求，他懂：人生最值得付出所有的那个瞬间永远叫作现在。
2.
去年占卜师说，粉红色是他今年的幸运色。
虽然是恋爱占卜，抱着不浪费两万韩币的心，姜丹尼尔在选择发色时勇敢地尝试了粉红色的选项。而升上A班，似乎正是粉红色好运的开始。
尹智圣打趣他：“我是不是也该考虑染个粉红色的头发？”
节目初期，大部分人对姜丹尼尔的印象笼统概括为那个“笑起来蛮有感染力”的“话很多那群人里面的”，“粉头发”的练习生。升上A班以后，“粉红色”力排众敌，在所有标签里脱颖而出。
黄旼泫说，粉色头发是他选择姜丹尼尔进sorrysorry2组的理由之一。事实是粉色确实很快加深了他的认知度，渐渐出现了固定粉丝，她们把他比作网络上流行的屁桃。这个称呼令姜丹尼尔时常傻笑，仿佛与喜欢自己的粉丝产生一种奇妙的互动。
丹尼尔洗完澡吹头发，对着镜子发现发根处的黑色开始明显。他用毛巾搓头发，碎碎念走进寝室：“我是不是该染头发了？”
邕圣祐瘫在床上搭话：“粉红色不是幸运色吗？”
金在奂接茬：“粉红色挺适合你，干嘛换？”
“新头发长出来了。”
“补染。”
“粉红色补染很麻烦，直接换个颜色好了。”金在奂很快立场倒戈，仿佛找到新乐子，“来，让国民producer给你挑选新发色。”
邕圣祐立刻跟着起哄，举起右手：“我投蓝色一票。”
金在奂：“一票给绿色。”
“蓝色好看，纯净，像海洋一样深不可测。今年流行神秘，神秘的男人最有魅力。”
“绿色生机盎然，看着就不便宜。”
丹尼尔被双口相声逗得乐不可支：“这么好的颜色，我决定不抢你们的风头。”
“……”
金在奂：“我改投蓝色还来得及吗？选票有效，二比一蓝色通过。”
“残酷的民主主义。”邕圣祐点头，“不过我喜欢。”
大动作擦头发的姜丹尼尔凑巧听了个尾巴：“啊？圣祐哥喜欢谁？”
金在奂拨一下吉他弦：“你出色的敏感程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对他心怀不轨。”
邕圣祐答腔一流，故作娇柔肉麻：“我到底哪里散发出该死的魅力，让我们尼尔果然对我丹心一片？啊，我真是千古罪人。”
丹尼尔闻言也不解释，一个劲地笑，眼角逼出眼泪。就在金在奂和邕圣祐都以为劲该过了的时候，他又突然一个人回味着笑起来，搞得二人面面相觑。
黄旼泫拍着乳液进来：“丹尼尔笑什么？”
丹尼尔笑个不停，朝他摆手。缓过劲来才回答：“他们两个太好笑了。”
被夸奖幽默的主人公们并不觉得逗乐一个笑点丢在地上，踩一下笑一下的家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邕圣祐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金在奂咳了咳，开始调吉他音。
黄旼泫品了品气氛，依旧一头雾水：“哪里好笑？”
“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丹尼尔呵呵直乐，“他们劝我染蓝色头发。”
“……”
丹尼尔擦擦眼睛：“蓝色……哈哈哈。”
“……”
沉浸在跳跃性的、意想不到的笑点里，丹尼尔捂着嘴也停不下来的笑声最终令倍感荒唐的金在奂和邕圣祐也开始无语发笑。
金在奂：“……你这家伙，蓝色头发有什么好笑。”
邕圣祐：“我抖了那么多包袱，你居然因为这个笑啊？”
宿舍四个人，一个乐得找不着北，两个笑得很无奈，还有一个选择不再接触他们独特的精神世界。
然而宿舍关灯后许久，终于还是传来黄旼泫突兀的、有点委屈的声音：“你们三个到底在笑什么？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终于三道笑声隔着被子哼哧哼哧一同响了起来。
不能说的秘密有很多，姜丹尼尔和邕圣祐在卫生间的对话算一个。
即使有打过交道的缘分，当初姜丹尼尔升上A班以后，也并没有找邕圣祐玩。“一起成为霸凌组”是一句戏言，虽然姜丹尼尔其实挺想和邕圣祐成为朋友，可惜碍于练习强度太高，二人身边又并不缺同行者，总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
邕圣祐身边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一个C班练习生。
从节目开始，练习生就主动和他接近。练习生很刻苦，邕圣祐也经常拨出时间指点他。本来不是大事，只是练习生最近过于恳切的态度稍微逾越了邕圣祐心里划出来的安全界限。
不满有二。
一是练习生的功利心太强，两个人对话刨去要求练习指导，有营养价值的内容所剩无几；二是练习生察觉到镜头后刻意的skinship经常让他险些端不住风度去嘲笑一番。大家都是明白人。排名、cp营业和互惠互利——一个wink争相模仿，一本镜头分配的账算得要烂掉。
他看不上练习生吃相难看，更看不上自己成为他小心思的一环。
邕圣祐不是没有朋友，相反他在A班混得如鱼得水。只是和练习生好歹节目开始就认识，也没有发生过值得不再往来的大事。因此即便并不喜欢练习生，偶尔还是得友好地、对不起自己一小时。
临近中午，A班结束紧锣密鼓的训练。
金Samuel伸展胳膊：“圣祐哥，一起去吃饭吧。”邕圣祐还在反复矫正一个细节动作：“等我一下。”
“我要饿死了——”金Samuel帮他掰了一下手腕的位置，“这里应该这么做。”
邕圣祐重复了两遍，抬头：“好了好了，走。”
出门却看见几日不见的练习生站在门边。对方朝他微笑，顿了一下，朝金Samuel笑得更加灿烂：“你们准备去吃饭？”
“你是？”
“我等圣祐哥。”
“圣祐哥的朋友啊。”金Samuel点点头，“要一起……”
“Samuel啊，和我吃饭可是要排队等号的。抱歉，让我明天安抚你因为被万人迷拒绝而受伤的心。”邕圣祐笑眯眯地打断，Samuel也配合，捂住胸口抱怨：“……哥，我真的受了伤！”
邕圣祐一本正经：“明天我用我十二万分的热情补偿你。”
Samuel：“算了……你也不早说。”
随手道了再见，赶上了另一波走向食堂的A班队伍。练习生目送他离开，眼神明明灭灭，邕圣祐好笑地全数收入眼底。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跳板，更不想把朋友送出去做跳板。
练习生微笑：“你和他很熟吗？”
“一般吧。”
“你猜他会第几名出道？”
对方这是认为金Samuel出道板上钉钉。话说来绵绵，随口回答怕是能扎到针。
邕圣祐轻松笑道：“谁知道啊？这不关我的事……”他加重语气：“也不关你的事。”
练习生不再说话，二人以一种诡异的沉默走到食堂。
好几次邕圣祐都想借口离开，奈何今天格外饿，肚子半分也不肯将就骨气。两个人领了饭，面对面坐在桌前，练习生才讪笑开口：“圣祐哥你今天不开心？”
“还好吧。”
又尴尬了两秒，练习生再次鼓起勇气：“你说金Samuel为什么人气那么高呢？”
邕圣祐脑子里还在不断循环之前出错的动作，敷衍笑道：“因为实力强。”
“实力强也不一定人气就……哥？”
“又怎么了？”
“……哥，好像有人和你招手。”
“嗯？”
邕圣祐抬头，回身看见不远处姜丹尼尔小幅度摇摆的手。
他环顾四周，确认对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对方主动打招呼有些新奇，自从卫生间之后，两个人不过是点头微笑回头拜拜的关系。邕圣祐礼貌地回以招手。像被主人招呼的大型犬，对方仿佛很开心，往这桌走了过来。
“圣祐……哥？”
“我95。”邕圣祐听懂对方的不确定，“你之前不就已经叫过我哥了吗？”
丹尼尔舒了一口气：“我96，后来又不记得听谁说哥你是96的，所以有点不确定。”
“来吃饭？”邕圣祐发觉他身后没跟着A班的小忙内，“一个人？”
“宇真头晕，我待会给他带饭。”姜丹尼尔嘿嘿笑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吃吗？别的班他们还没结束，我刚升上A班也没多……”
邕圣祐直接笑着给他拉开身边的椅子。
之前的小小不愉快很早就不算什么大事，何况对方主动示好，邕圣祐自认不是会对爱笑的孩子反感的人。
姜丹尼尔和两个人都说了句谢谢，转头跑去打饭。
练习生摸不准丹尼尔和邕圣祐的关系：“熟人吗？”
邕圣祐不太喜欢对方试探自己交际圈的行为，没搭腔。
“刚升上A班？”练习生忽然像想起什么，“啊！那个和李宇真玩很好的练习生，对吧。”
邕圣祐嚼了一口饭：“对啊。”
“真好啊，我记得他。因为和忙内玩得好，镜头特别多。”顿了一下，故作自嘲，“早知道我也围着忙内转了。呀，我其实不太聪明，难怪排名不高。”
邕圣祐抬头看他。练习生讪笑：“……开个玩笑。”
“镜头多不多，看节目组的想法。”邕圣祐忽然感觉方才尚可的胃口忽然萎缩，再吃不进一口，“别人认识不久，节目组就爱给他们镜头；我们认识这么久，节目组一个镜头都没给过我们。”
“……”
邕圣祐把筷子放下：“观众都不知道我们关系这么好，我觉得特别可惜。怎么，你也觉得吗？”
陷入冰点的谈话环境倒让邕圣祐好过许多，捡起筷子总算还能找回慢条斯理吃饭的节奏。姜丹尼尔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拨拉着餐盘，谁也打不起兴致。
他没什么想法，坐在邕圣祐身边：“这位是？”因为坐着，看不见名牌。
练习生强颜欢笑地做了自我介绍，客套地说：“A班真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到A班。”
丹尼尔一听，嘿嘿直笑：“我在B班的时候也天天想去A班，结果好不容易才上来的，你也加油。”
“有什么秘诀吗？”
丹尼尔想了想：“努力练习。”说完谦虚地补了句：“可能运气也不错，占卜师说粉红色是我今年的幸运色。”
练习生脸色更不好了，不知哪个词倒尽了他的胃口：“我吃得差不多了。”
“吃这么少？”姜丹尼尔惊讶，“下午还要训练。”
“不用了，减……”肥字在眼神触及到丹尼尔足以称之为小山包的二人等份餐盘后，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你吃这么多没关系吗？”
“哈哈，我饭量大。”
练习生走了以后，一旁安静许久的邕圣祐才开口：“你八成不知道，他是被你气跑的。”
“啊？”
“不过没关系，我和他关系一般般，我不介意也不生气。”
姜丹尼尔面色为难：“……我哪里让他生气了？”
“因为……”邕圣祐皱着眉头想了想，“优秀吧。优秀这种事，天生得罪人。”
谁知道姜丹尼尔噗嗤一笑。邕圣祐莫名其妙：“笑什么？”
“就觉得……哥你这么讲话真的挺好笑的。”姜丹尼尔吃了口饭，浑然忘记之前不愉快的氛围，“像个Gagman。”
“真是特别的夸奖方式啊。”邕圣祐故意阴沉，再粲然一笑，“不过我喜欢。来，多夸点。”
和姜丹尼尔交流出乎邕圣祐意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这个人实在太爱笑，邕圣祐故意翻个白眼，他都能当做围观个人技一样捧场。想起练习生有意无意暗示说姜丹尼尔精明和故意蹭镜头，邕圣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叫做聪明。”
丹尼尔还沉浸在方才的笑点里，眉眼弯弯讨人喜。听了这么一说，他认真回答：“哥你这样的就很聪明。”
“哇——是在诱导我夸你吗？姜丹尼尔练习生，你很商业嘛。”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逗。”姜丹尼尔腮帮子鼓着，话说的囫囵不清，“不过我是真的一直觉得，幽默的人最聪明。”
“可我还是觉得，单纯的人最聪明。”邕圣祐笑意不退，“比如你这样的。”
“啊……”姜丹尼尔露出一排白牙，“你是已经开始营业了吗？”
商业互吹，两个人都笑了。
因为和姜丹尼尔在笑点方面的意外合拍，那顿饭吃得很香，甚至可以说很饱。
当天晚上邕圣祐控制体重，没敢吃饭。他决定把全部责任推给吃饭让人食指大动的吃播丹尼尔。然而体重控制计划意外告破，当晚丹尼尔兴致盎然地带着零食来串门，非常不负责任和新朋友胡天海地乱侃一通，最后把诱惑和垃圾同时留在了他的床缝。
邕圣祐甚至一度警告室友：不许在十点以后放姜丹尼尔进来——直到他们进了sorrysorry2组，成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新室友。
*韩语안녕有“你好”也有“再见”的意思。
节目都没看完，bug肯定多，我也改不动，索性不要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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